【瑤婷分析文】世間情 - 瑤婷是怎麼戀成的？ (一)

我會進瑤婷這個大坑，是因為當初噗浪河道上大量轉發的那張櫻花鉤吻劇照，雖然在這之前我已經陸續看過瑤婷相關的消息，可近十年來的八點檔給我的印象實在太差勁，我最怕的就是零邏輯和永遠死不了的壞人，這種劇情很容易陷入鬼打牆的廻圈。所以在瑤婷剛剛起步的時候，我便直覺地認為是電視台沒梗可用，才會拿女女戀來炒話題賺收視，然後演出不到10集就走向悲劇。可是基於好奇......拜託，本土劇耶！很多歐美劇都沒膽這樣演了，這次好不容易能在自己的國家直擊live，怎麼說我都要來看看。

結果沒想到這一補從此就回不了頭(炸

其他線我不清楚，可是《世間情》的編劇和導演確實在呈現瑤婷互動上處理得非常細膩，從頭到尾看下來也不會有瑤婷戀來得太突兀的感覺。

我們觀眾可以秒接受男人女人間突如其來降臨的愛情，就算上一刻是死敵，下一刻他們也可以愛到死去活來，因為這就是我們習以為常的模式——男人與女人間相互吸引的情愫。但如果換成是兩個同性呢？除非角色本身就是同性戀設定或有這個傾向／特徵，否則這對一般觀眾的道德觀勢必是一種衝擊，保守的長輩絕對會認為這兩個角色腦袋有病。因此若要說服多數觀眾去贊同這段同性戀情，編劇們勢必要花更多心思在陳述與轉折上才行。

思瑤和曉婷兩人的關係光是鋪陳就花了三十多集，我猜原本編劇大概是想複製貼上《牽手》的大老婆和小三劇碼，結果卻在眾PTT鄉民敲鍋打盆之下覺得似乎也不錯才順勢成型（我愛你們啊各位大廚!!），其實早有打算也好、是無心插柳也好，多虧導演編劇們在處理這兩位角色的心情轉折時不失其細膩度，懂得順利成章，才能夠讓每個瑤婷片段如此禁得起時間的考驗和觀眾玩味。

瑤婷戀之所以能像現在看起來如此合理自然，其實就像一篇有起承轉合的文章一樣，每碰到一個環節點便適度地將人物帶入下一個階段。

而她們的緣起，自然是十年前哲瑤婷三人的關係。

我前面說過，因為我是半途入坑，所以都是靠有愛剪輯版才把瑤婷線補起來的。可是剪輯版並不會剪到這兩個人和偉哲前期的單獨戲份，所以前陣子我試圖在為瑤婷戀做分析的時候，總是覺得隱隱約約少了什麼，後來我去找了完整版，將前期思瑤、曉婷和偉哲個別片段完整補齊後，我才是真正地釐清這三人那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

目前首篇的重點我會先擺在瑤哲婚姻危機和哲婷戀上，不會有各位期待的瑤婷互動……畢竟十年前的瑤哲婚姻危機才是後來瑤婷戀最重要的導火線，所以就原諒我在進入瑤婷戀正題先來段前戲溫溫火啦XD

——偉哲

「妳看，我們從山上往下看，每一盞燈，就像夏夜中的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的，那種抓不到又想抓住的感覺，我最喜歡。」

如果我只看到第六集上半段，那我或許會認為鐘偉哲是個稀有品種的新新好男人，從他指導子奇的那段話裡，可以看出他不只有身為建築師的理想和抱負，同時也是無比重視家庭的人，他說道：「說到建築，如果你的心裡沒有創意和熱情，只問銷售的市場在哪裡，那呈現出來的只是沒有靈魂的鋼筋水泥，不可能是一個讓人留戀的家。」

一棟房子，對偉哲來說不只是具備功能性的鋼筋水泥而已。當他談起建築，他談的是那層冰冷剛硬的外殼下所守護的東西，他談的是一個家庭的凝聚力。

身為一個將建築視為幸福的象徵意義的建築師，如果他看待自己的家庭是抱持著超乎常人的期望的話，我不會意外。至少前期的鐘偉哲對熊寶貝的溺愛和希望與曉婷建立家庭的強烈渴望，都讓我相信或許再婚的他可以同時是個好爸爸、好丈夫。

然而他和思瑤的婚姻卻是註定了要以失敗散場，這跟他們兩人的性格缺陷有關。

第六集思瑤回歸，從偉哲為思瑤接機到回家後的場景，我們看到的一直都是個溫柔體貼的丈夫角色，他記得老婆最愛的中菜館、記得他們的十週年結婚紀念日、並一如既往地支持老婆的研究工作，裡裡外外儼然一副專業家政夫的形象，這和剛剛歸國，空有女強人形象，和孩子相處卻有些小擦小碰的思瑤形成強烈對比。

瑤哲兩人在婚姻裡顛覆了傳統以夫為主的模式，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當思瑤在車上感謝偉哲多年來的支持，並問他這段時間有沒有想自己的時候，她將手覆在握著排檔的偉哲手上，先別說排檔本身的象徵意義，光是這個舉動便在無形中反映出思瑤才是這段性別權利中主導的那一方。而偉哲也許是父權心理作祟，又或者是偷吃的心虛，他下一秒隨即將自己的手抽出，並重新覆蓋上思瑤的手，反客為主。

雖然我不是很想提到父權主義，但偉哲一連串的行徑都讓我不斷往這方面想。在父權社會中，女性在男人眼中經常是一個被客體化的他者，再更深一層的意思就是，他們認為，不論女性角色如何蛻變，她們最終的歸宿就是該服從男性，所以在這裡我不得不借用到佛洛伊德的理論——閹割恐懼——這點在鐘偉哲這個角色上有非常鮮明的呈現（所謂閹割恐懼指的是害怕男性(陽性)特質，如驕傲、衝動本能、自主性的人格喪失）。

他的老婆是個事業有成，光輝耀眼的女強人，在她的光芒籠罩下反觀偉哲，他連教授升等這件事都備受重重阻礙，最後不論是否通過，他微小的個人成就和他老婆的研究成就相比實在無足輕重，儘管偉哲不會特意較量，可是在這方面，他幾乎喪失了屬於自身的光芒，他的驕傲被思瑤的成就閹割了。

其實在我第一次看剪輯版的瑤哲互動時，我只看到偉哲對思瑤的冷血和家暴，還有他心心念念著方家財產的利欲熏心，當時我是完全傾向偉哲從未愛過思瑤的觀點。可是再往前一點，補到第六集他們夫妻互動的模式後，我開始相信他是愛過思瑤的，只是沒有他愛曉婷那般濃烈。

偉哲愛的是身為「被慾望客體」的那個思瑤，「被慾望客體」的相對即是「慾望主體」，過去的女性一直被灌輸一種觀念，那就是她們必須成為一個被慾望的客體，成為被凝視物化的對象，她們才有機會得到男性的愛，因為男性才是那個發動慾望的主動個體。

為什麼我會扯到這個（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先來看看第六集瑤哲兩人的床上關係，很有趣的是偉哲才剛剛跟曉婷在民宿滾完床，導演馬上又安排瑤哲在同一集裡再滾一次，這兩幕鄰近的床戲對比十分耐人尋味。

瑤哲兩人的滾床若說是思瑤單方發起的也不為過，當她穿著性感內衣靠近偉哲的時候，偉哲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僵硬，甚至在切入限制級畫面前，我們看到的是思瑤趴在偉哲身上，自上方調侃自己老公在情趣方面的進步，最後甚至是她主動湊近去親吻自己的老公。思瑤在此時對偉哲說的話也相當關鍵，她問：「以前我那個只會蓋房子，像水泥一樣冷冰冰的老公，好像有一些改變了。」這顯現他們在感情的表達上，思瑤似乎總是積極表達的那一方。

至於曉婷，雖然在那一幕裡她是自己從沙發飛摔到床上的（夫人威武），但偉哲下一刻便靠到了曉婷身上，形成傳統男上女下的畫面。接下來曉婷口嫌體正直地臣服於偉哲之下，是她讓偉哲嘗到了掌握主權的甜頭，而這也是偉哲在和思瑤的互動中顯少經驗到的。

或許有人會問，為什麼偉哲自己不去改變他和思瑤的性別權力關係呢？因為思瑤在事業上的成就帶給偉哲的閹割恐懼是壓到性的，除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教授頭銜外，他其實身無分文，所以當面對思瑤的時候，他在無形中便產生一股自卑感。

這股根深蒂固自卑感和偉哲的出身階級有密切關聯，思瑤在後來和偉哲撕破臉的時候說過，若當初不是她父親的出手援助，那鍾偉哲根本不可能完成他的博士學位。思瑤脫口而出的那一句：「你這個吃軟飯的男人！」簡直狠狠刺中了鐘偉哲的痛處，他氣炸了，多年來的隱忍就此爆發，他隨手拿了張椅子往思瑤的方向甩了過去，同時跟開啟任務副本一樣，自此瑤哲吵架畫面總會有戲劇效果請勿模仿這行副本提示。

暴力往往是施暴者對被施暴者在身體和精神主權的一種剝奪，偉哲既無法心靈上勝過思瑤，他只好倚靠男性身體結構上的優勢進行主權宣示，宣示他才是擁有力量的「主人」。

鐘偉哲是個對「權力」和「佔有」有病態執著的人，從他對財富、教授、基金會執行長、甚至對曉婷的佔有慾就知道了，一旦他認定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論代價如何，他都會想辦法佔據。我們也不難理解為何鍾偉哲後來對財富是如此異常地執著，撇開他表面的自大，他就是個自卑心很重的人。

為了消除這份自卑，他變相地擇用金錢和權力來鞏固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建立屬於自己的雄性魅力（優越感）。這也是為什麼後來他在承諾對曉婷的愛後還一直跟思瑤討贍養費，跟中邪一樣不斷累積他的財富，因為他在害怕，他怕那個沒有財富、一無所有的自己終有一天會像失去思瑤一樣失去曉婷。

在第五集，偉哲讓曉婷在他和子奇之間做個清楚的決定，他這退一步的舉動看起來是成熟的，可是另一方面，他這也算變相地逼曉婷儘早表態，他的佔有慾不容許含有其他雜質的愛情。所以當曉婷馬上跑來和偉哲解釋「我心裡只愛你一個人，而且沒有人可以代替你的地位」的時候，偉哲立刻對曉婷說了我愛你，鞏固了這段不安定的師生戀關係。

不過我有時也認為，鐘偉哲愛上的其實並非思瑤／曉婷本身，而是愛上她們完美而不可得的那一面。

思瑤的魅力自然不用說，不提她的氣質和能力，光是據說超過十億的方家家世，就足夠讓一般人敢望不敢高攀了。還有曉婷的大提琴才女、女神級校花稱號，這些都是吸引鍾偉哲靠近的外顯特質。在他眼中，這類型的完美女性，都是滿足他凝視的物化的對象，她們不僅能證明他的男性魅力，也是讓他在這男性競爭社會中獲得信心的來源。

他對追求遙不可及的事物的態度，就在那天帶曉婷去山上看夜景時顯露無疑。他說：「妳看，我們從山上往下看，每一盞燈，就像夏夜中的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的，那種抓不到又想抓住的感覺，我最喜歡。」

看著偉哲對著繁爍燈火伸手的動作，我一不小心就想到蓋茲比（我對不起你啊啊蓋茲比我不是故意拿你來和偉哲比的）也曾經這麼伸手探向那盞遙不可及的綠燈，燈在這裡雖然都代表著他們對美好夢想的憧憬，但偉哲追求物欲的心狠手段早早註定了他自身的墮落與失敗。

——思瑤

「是國王和皇后吧！你這個頑皮的小王子。」

講了落落長的偉哲篇，這裡我先收回來談談思瑤。

在我眼中，方思瑤這個角色實在很招人疼，不只因為她前前後後二十年來對鐘偉哲付出的感情，將一個女人最寶貴的青春歲月葬送在這個人身上，可是即便如此，她是還不如那個傻傻等候老公二十年，並在最終獲得回報的佩涅洛佩（Penelope）幸福，因為鐘偉哲的心從中途便不再指向那條回家的路。

思瑤的人設從某個角度看來是個十分完美的成功現代女性。僅三十餘歲便加入國際醫療團隊研究特殊疾病、並身兼外科醫職，她在醫界的成就和貢獻是那麼傑出，以至她回國時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光鮮耀眼的自信，當然思瑤這種自信不可能憑空而生，那是她多年來自她同業和病人的肯定與讚賞中累積而得來的。

可是有自信這點，其實也不過是方思瑤這個角色給觀眾的第一個錯覺印象罷了。

為什麼這麼說？單從思瑤發現偉哲可能有外遇後，她表現得一點也不像一個成熟有自信的女人該有的反應。首先，未戴上的手鍊和卡片都可以解讀成對方單向告白而已，假設今天思瑤對自己信心足夠，那她的反應應該是拿去念一頓偉哲，然後吃吃小醋鬧鬧脾氣，而不是像她一樣大崩盤地全權否定他們的婚姻還有伴侶間最重要的信任。

思瑤不過是發現一條手鍊和卡片而已，她對老公的信任居然瞬間降為負值，虧偉哲前面絞盡腦汁說了一堆挽回思瑤信任的話結果通通沒用，最後還是因為這句話：「熊媽媽，如果你不要熊爸爸了，熊寶貝要怎麼辦？」

思瑤聽完後立即卸下她的心房。為的是熊媽媽、熊爸爸和熊寶貝，這三個再簡單不過的稱呼，思瑤極度缺乏的信心和安全感，必須被老公和寶貝兒子強烈需要才能得到救贖。這也是為什麼我說思瑤的自信並非與生俱來，而是經由他人對她的依賴和需要而投射成型，說穿了，她的自我存在價值很大一部分即是依附在他人的肯定之上。

在第六集，當小熊在車上醒來，他看到偉哲的手疊放在思瑤手上時，他看到的是童話故事中那種除去社會實際面的夢幻式愛情，於是天真的小熊說：「爸爸媽媽就像是公主與王子一樣相愛，好棒哦！」

偉哲當下聽到的反應是莞爾笑笑，沒有多做表態，可是思瑤的回應卻是：「是國王和皇后吧！你這個頑皮的小王子。」成為國王和皇后後，兩人世界的背後將有更大的責任要承擔，這不僅暗示著思瑤對家庭的概念，那同時也是她對自己這個太太/母親角色的期許。

思瑤當初會選擇鍾偉哲作為終身伴侶的原因，不外乎是偉哲對家庭無條件的包容和守護。即使偉哲需要由自己娘家的援助才能完成博士學位，但他對思瑤守護，讓思瑤不再需要努力達成什麼目標來證明自己。

其實就思瑤缺乏安全感並強烈需要證明自己價值的特質來看，我們可以將她歸類到控制欲強的人群，可是我總認為她離真正的控制欲還有一段距離。她不像秀麗媽必須控制周遭人的生活方式與價值觀來鞏固自己的安全感，因此在我看來，思瑤對家庭的奉獻和犧牲，與其說是控制欲，倒不如說是自我要求和自我約束的結果。

到目前為止，我們所看到思瑤有著相當正向的能量，她甚至榮登了整齣劇裡最善良正直的超級好人王，可是這樣的人卻也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部分，而且那是一塊陽光永遠照耀不到的地方——她自我束縛的壓抑人格。

思瑤的正義還有處處為他人犧牲付出的利他性格，是來自於超我與本我拉扯的結果，這種利他人格並非與生俱來，通常是由於各種後天因素形成，比如原生家庭的價值觀、在教育上的養成、或是和社會磨合的結果等等，很可惜的是我們到現在都還沒看到神秘的方家出場，否則我們對這個角色的原型就能有更多的了解。

在這裡我想試著提出我對方家的看法（就算後來編劇打我臉也沒關係），除了方家很有錢這點無可否定外，我認為思瑤和這個家還具有一定的疏離感，至少是和權威角色有一段距離。沒錯，她個性中良善溫暖的部分可以是家中任何一個成員給她的影響，可能是雙親之一、奶媽、或阿姨之類和她較為親近的角色。可是在自我價值認同這一部分，絕對是家中最具權威性（父親或母親其中一方）的角色加諸在她身上的副作用。

思瑤經常急於證明自己，甚至不斷往自己肩上攬責任並解決問題的舉動，都是她想用證明能力的方式來換取權威角色的認同，並藉由此權威的肯定來證明本身的價值。成長過程中擔心家中權威會對她失望的恐懼感一直深植在思瑤心中，所以才會在即使成人離家的二十多年後，她依舊逃不開這道禁錮她靈魂的枷鎖。

其實就思瑤的條件和家世，她完全可以嫁進外人眼中門當戶對的豪門，當一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主安穩過一生，或是和佩佩一樣到國外弄個MBA後回國直衝管理階層。但她卻選擇當一個在手術台前一站就要數小時的外科醫生，長期在急診室與死神搏鬥，甚至要面對來自病人、醫院和技術上的壓力，也難怪她需要去練跆拳道抒壓、寫一堆負面日記之類的。醫生是個社會責任感非常重的職業，他們不僅要承受病人的需要，並且隨時要接受眾人的評價，在這點我必須說這正是思瑤選擇了醫生這個職位的原因，因為這讓她在接受每一次社會目光檢視的時候，都能讓自己有了更清楚的定位和意義。

仔細看的話，我們也會發現思瑤是被帶到最多手部特寫的角色，甚至不論對其他角色也好，和曉婷相處時也好，說不了幾句話她總要去握住對方的手，或摸摸曉婷的頭髮或臉頰，這種看似安撫的舉動，其實也是思瑤確認與尋求認同感的動作。

——曉婷

「幸福的時候，反而會讓人害怕，容易讓人變得患得患失，很怕幸福就像泡沫一樣。」

曉婷會出現在瑤哲兩人的生命中，不過是一連串偶然所造成的結果，可這個偶然卻導致瑤哲婚姻破裂的必然性，只因為她的存在恰好地彌補了十年前鐘偉哲最缺乏的部分——父權的實現——相對於獨立幹練的思瑤，偉哲在曉婷身上反而尋到了那種被崇拜、被愛慕的滋味。

高喊著「愛情無罪、青春萬歲」的曉婷，她的愛情純粹乾淨到沒有一絲雜質，就連夢想和傳統道德觀都在她閃耀的愛情世界裡黯淡無光，她捍衛她的愛情，就如同她捍衛自己的人生信念一樣，不容任何人侵犯。雖說她前期一直被罵蠢婷蠢婷的，但看到她在課堂間勇敢反抗學校權威的身影，我認為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能夠被江曉婷愛上的人真的很幸福，她的愛就是將你視為世界中心的抵死纏綿。

然而曉婷所追求的愛不單單是感情的投注，也不單是驅散寂寞的手段，而是追求著精神上的庇護(asylum)。

除了鐘偉哲，曉婷的身邊其實還有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子奇，他為曉婷所做的事可以說比偉哲來得多，像是家教大提琴的機會、幫曉婷媽顧店、幫她隱藏這段師生戀等等，可是曉婷自始至終都未將子奇納入愛情的選項，不是說子奇不好，只是他給不了曉婷需要的安全感。

這跟曉婷在單親家庭長大的環境有關，她說從小時候開始，慧萍媽媽幾乎是一早就要到外頭做生意賺錢，她只能獨自在家裡盼著媽媽回家，加上父親角色的缺席，這無形中讓她對父親有了憧憬。以至於當身為建立他人價值觀且言行成熟穩重的鐘偉哲老師出現時，曉婷便無法抗拒地對他產生了精神上的寄託。偉哲對她而言，是一個能夠像父親般尊敬崇拜的對象，也是一個體貼的完美情人。

她和偉哲在山上欣賞夜景那天，她看著山下絢爛的燈火說道：「現在我們所看到的每一盞燈，對我來說就代表每一個家庭，我希望未來，我們能成為其中一盞，建立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你，有我，還有我媽。」曉婷這種對一個完整家庭最原生、最純粹的渴望，剛好和偉哲的家庭觀念十分合拍。

尤其曉婷在修補子奇的模型作業後，我們看到偉哲的評語是：修補過後給人的感覺更好。因為這個修補的動作，補強的是原本缺乏和損壞的部分，比起原本舊有、或是全新的東西還更多了一層合適感。曉婷在偉哲婚姻中扮演的，正是這麼一個修補的角色，非常符合偉哲心中那套「要有建設就要先破壞」的觀點。

其實曉婷和思瑤一樣都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但不同的是曉婷會將它表現出來，會主動去索取這份缺失的溫暖。第六集他們被困在山上那晚，曉婷像隻受驚小動物般的脆弱也是引起偉哲心疼她的原因之一。

因為童年的生長環境，讓曉婷一直有種「我不配得到幸福」的悲觀想法，她對偉哲說「很怕幸福就像泡沫一樣。鐘老師，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這麼包容我，我怎麼這麼好運遇到你。你是那麼的完美，可是我卻是這麼的不足」，其實這種想法在愛情裡是種硬傷（所幸這點在十年後的曉婷身上已漸漸消磨殆盡），過於卑微的愛情觀容易被對方擺佈。但她悲觀的想法或許也是曉婷在無意識下選擇了兩段最艱辛刻苦的愛情路的緣故，一段是師生戀，另一段是同性戀，她理想中真正的幸福是會隨著阻礙與磨練而更加閃耀。

Jasmine與曉婷相遇部分待續......